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骨格清奇南天竹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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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芷硕十岁指导老师:卢青

骨格清奇南天竹

我太喜欢南天竹了。如果院子里只能种一种植物,我毫不犹豫选择的,必定是它。

南天竹,植株四季常绿,花、叶、果均赏心悦目。每逢春天,抽出红色的嫩芽,慢慢变成新绿至翠绿;梅雨时节,顶端绽开白色米粒小花,塔状的细碎花朵,遥看很不起眼,近看有微妙的色彩关系。夏天花谢结果呈绿色,初秋绿中呈红,深秋转橙红,冬天转朱红。在翠绿色排列整齐的绿叶衬托下,穗状红果异常绚丽,鲜艳似红宝石。

秋后降霜,背阴处叶子依然翠绿碧透,阳光浓烈处叶片仿佛被染成*绿色、橙红色乃至紫红色,色泽斑斓。枝头坠下的一穗红果,让阴霾的冬日霎时明艳。也有红叶的品种,还有叶细如丝的,浆果有玉色的、淡紫色的,都比较少见。

每年春节前后,我会去苏州转转。苏州园林里的墙角、回廊、太湖石旁总有它清奇的身影,一丛独秀,数丛成景。太湖石玲珑奇崛,南天竹清骨格清奇,粉壁黛瓦的背景下,俨然就是一幅天然的中国花鸟画。此时,腊梅未谢,梅花已开,春天也不远了。

南天竹耐霜雪,最美的样子当是在雪中,莹莹白雪映衬着翠叶红果,此时若有一缕阳光照抚,岂不醒目美艳?

对于一个热衷于插花的人来说,南天竹还是做瓶供的最佳植物,无论是红果翠叶还是红果红叶,各有其妙,观赏期又长。

岁末,南天竹和腊梅、水仙是传统岁朝清供最佳植物。每年采摘一些插于瓶中,或满瓶璀璨娇艳欲滴,或一枝斜倚不胜娇羞。一点清水可以养上很久,时间久了叶子会落,果却不凋,慢慢变成深紫红,依然可看。

另一种方法是将南天竹结果变红后剪下,直接风干做成干花插在瓶中,颜色慢慢变成*褐色的叶,深紫红的果,在阳光的照射下,有种时光迷离的感觉。去年风干后的南天竹还立在我的案头,今年的新枝又开始陪伴左右。

一般人只是喜欢插南天竹的红果子,而我喜欢剪下的南天竹拖着长长的枝叶,立在高高的瓶或酒坛里,有潇洒飘逸之姿。翠叶红果对比鲜明,红叶红果色泽漂亮,叶子红绿杂糅或红得发紫的,也各有味道,总之,怎么都好看。

前些天学校绿化工人整治校园,一块石头被移掉,石头边上种的南天竹也被砍断。我看其枝繁叶茂果实累累,可惜果实尚未全红。他人之弃物,我之心头所好也。喜滋滋捡回办公室,修剪一番,去掉多余的枝叶,插入青瓷大花瓶。枝叶扶疏,果实红绿杂糅,山脚边大树下背阳的办公室马上就生机盎然了。

每年的冬天在南天竹的陪伴下,案头劳牍之余,可得眼睛和心灵的片刻休憩。我喜欢单纯的东西,所以插南天竹,不喜欢掺杂任何其他植物。一般人喜欢和腊梅搭配,苏州园艺名家周瘦鹃和郑逸梅两位先生是如此布置,汪曾祺先生《岁朝清供》一文,也说到是腊梅配天竹,还有水仙。但我觉得这两者搭配,互相夺了对方的神采。

南天竹的生命力之顽强,也常常令我惊叹。

南天竹在杭州这个城市到处都有,它在公园、湖边、山上处处都有,在太湖石旁一丛丛的,有茂密的,也有老枝疏朗的,映衬着白墙黑瓦,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。虎跑路上,南天竹长在三角红枫行道树下,也是灌木类的行道树,亦可做隔离带。它既耐阴耐寒耐旱,也不怕阳光直射。

夏天暑热难耐,剪一枝繁茂翠叶的南天竹养在瓶中,美丽对生的片片翠叶可去暑热,水也不会浑浊发臭。过些日子,竟长出新叶,根部还长出根须,估计种在盆里就能成活。果实泛红后剪下,若没有及时插进水里,数日后枝叶依旧精神饱满。

为了能光明正大地用南天竹做冬天的瓶供,我请钟师傅把院子里墙边的灌木清除,全部种上我喜欢的南天竹。平时没工夫打理它们,竟也一一成活,而且生长速度极快,第二年就开花结果,且朱实累累,令我喜出望外。

院子里满满的南天竹不但满足了我自己的插花需求,我还常常剪取几枝分送朋友们,众友均如获至宝般的欢喜,这就是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吧。

南天竹枝干挺拔如竹,羽叶舒展而秀美,叶子也颇类似竹,在长江以南可以露天越冬栽培,故得名。南天竹又名南天竺、蓝田竹,天竹、天竺等。

虽然名字叫“竹”,可其实和竹没啥关系,我在研究元代画竹大师李息斋的《竹谱详录》时看到,他把南天竹称作蓝田竹,归入“有名而非竹品”一类:

蓝田竹,在处有之,人家喜栽花圃中,木身上生小枝,叶叶相对而颇类竹。春花穗生,色白微红,结子如豌豆,正碧色。至冬色渐变如红豆,颗圆正可爱,腊后始凋。世传以为子碧如玉,取蓝田种玉之义,故名。或云此本自南天竺国来,自为南天竺,人讹为蓝田竹。

可见元代时南天竹即已被人所喜且“在处有之”,至于是否来自印度,似乎并不肯定。倒是日本人也十分喜欢南天竹,他们的庭院小巧整洁,且遍植南天竹。

陈玄熠七岁指导老师:卢青

明代高濂在《遵生八笺》里称南天竹为阑天竹,称其:

生诸山中,叶俨似竹,生子枝头,成穗,红如丹砂,经久不脱,且耐霜雪。植之庭中,可避火灾,甚验。

高濂是明代奇人之一,颇得生活雅趣,但说南天竹种在庭院能避火灾真是有点灵异。

南天竹虽然清奇美观,但历代画家画得不多,近代任伯年、吴昌硕、陈半丁等均有画,尤其吴昌硕酷爱南天竹,他笔下的南天竹总是与顽石相倚,甚至画有*色果子的,我尚不得见。不过我认为他虽笔力雄浑,但是难得其物种的清奇神韵。

南天竹吴昌硕

相比之下,我喜欢金农的南天竹。金农几幅南天竹均用墨线勾勒天竹叶,用墨点果子,用笔轻松随意,茂密丰盈,形态可嘉。

“南天竺子赪如火珠,佛国香林中每种之戒坛,僧弥尝与山礬、*梅数辈作岁寒之供,余用水墨漫写一枝,俨然对古先生共语也。”

金农这老头不仅画得好,而且幽默可爱,他的题跋总是诙谐有趣,突出画意,让人每每会心一笑。此题跋可见寺庙僧人都爱种南天竹,亦是与腊梅等物作岁寒清供。

南天竹金农

在故宫“万紫千红花木题材特展”上看到一件清代马褂,宝蓝色的缎面门襟上绣着南天竹的红果翠叶,针法细密,色泽亮丽,这是哪位风流倜傥的富贵青年穿过的呢?我不禁发了一下呆。

南天竹的花语是“长寿”。回家看望腿脚不便的父亲,母亲再三吩咐不要带任何东西,我就在花园里剪了一枝果实和枝叶都特别饱满的南天竹,插在父母的青瓷瓶里。就让长寿的南天竹代替我陪伴他们度过寒冷的冬季吧!

卢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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